6月28日中午11時許,海河國泰橋附近河東一側,一位中年婦女落水。正在此處作業的河東中山門環衛隊鄭莊子班的環衛工賈繼停、左欽生兩位師傅聽到呼喊,火速趕到事發地點,與市民合力將這位落水婦女救撈上岸。隨後,幾人還對女子進行了簡單急救。民警、消防、120急救車也隨即趕到,在衆人的救助下女子開始有了呼吸,120急救人員立即將女子送往醫院救治。記者瞭解到,賈繼停來自山東濟寧,今年58歲;左欽生來自河南許昌,今年65歲。兩人外省來津務工人員,在天津勇救落水者的真情故事也成爲一段佳話。本週“真情2014”欄目,記者就走近兩位師傅,聽聽他們的心裏話。
海河岸邊救起落水婦女
賈繼停、左欽生二位師傅現爲河東區中山門環衛隊鄭莊子班的環衛工。賈繼停來自大蒜之鄉山東濟寧金鄉,是種了一輩子大蒜的農民,今年58歲。左欽生來自河南許昌,退休前是一位站在講臺上教書育人的老師,今年65歲。他們來津都是因爲兒女在津工作,來這裏照顧晚輩。兩位師傅選擇做保潔工理由很簡單,趁着腿腳利索多做一些事,除了賺點零花錢,還能活動身體。由於年歲偏高,單位照顧他們,二位負責海河親水平臺的衛生。賈師傅負責國泰橋至光華橋河東一側的衛生保潔工作,左師傅負責國泰橋至富民橋這段。按照他們的工作安排,每天早晨6點半正式開啓一天的工作,11點半休息。下午1點繼續工作,一直到5點下班。賈師傅告訴記者:“早上6點半開始從國泰橋掃起,到光華橋這一邊清掃下來至少需要4個小時。然後再順着原路返回補漏,到國泰橋估計就得11點了。下午同樣的路線,同樣的工作,一天兩遍大掃除,親水平臺就得保持這樣的乾淨程度。”
6月28日這天,和往常一樣,兩位師傅即將結束半天的工作,回到國泰橋匯合。忙碌了一上午,尤其又是在驕陽似火的天氣下工作,兩人口乾舌燥,正在喝水歇涼之際,突然聽到有人呼喊:“有人落水啦!快來救人啊!”二人向聲音的方向望了望,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,拿起大掃帚就奔跑了過去。左欽生說:“別看我65歲了,奔跑的速度還不慢,這段路有150多米,我跑了不到半分鐘就到了。”賈繼停一邊奔跑一邊拿着手機打110電話求助,但由於自己的普通話說得不好,接線員似乎有些聽不清。這時,左欽生拿起電話重複了一遍。此時,這位婦女已經在河中撲騰了7、8分鐘,體力基本耗盡了。左欽生在事發地點向記者講述了當時的情景:“那天水位並不是很高,落水女子距離岸邊一兩米遠,她已經是漂浮狀態了,生命危在旦夕。”兩位師傅試圖用大掃帚勾住婦女的衣服,把她拖拽上岸,但此時的女子已經奄奄一息,沒有力氣更沒有意識抓住掃帚。說時遲那時快,左欽生不顧個人安危,俯下身子抓住女子衣領,賈繼停抓住女子的胳膊,兩人使勁往岸邊拽。此時,兩位市民也趕忙跑過來幫忙,四人合力將女子拉上岸。
“拉上岸後,我們發現女子的臉色已經蒼白了,救不救得活我們心裏真是沒底。”賈繼停說,“趕快緊急搶救,雖然不專業,但在那會兒也想不到太多了。”憑藉二人的簡易急救常識,他們在對這位落水婦女進行搶救。左欽生說:“我們試圖讓女子把腹腔中的水都排出來,對她進行按壓,口中不停地吐着水。我想她還有意識,她肯定能活下來。”就在此時,消防、公安相繼趕來,公安部門聯繫的120急救車也在幾分鐘之內抵達。更專業的急救人員到了,左欽生和賈繼停像是迎來了救星一樣。醫生們爲落水婦女做了心電圖,發現生命體徵還有。幾人又合力把女子搬上擔架,運到救護車中。整個救援工作持續了半個多小時。
兩位師傅的家距離工作地點都很近,每天11:40分左右準時到家,而這一天直至12點半還沒回來。他們的妻子有些坐不住了,紛紛打電話尋找老伴。當獲知這兩位“老小夥”在海河岸邊勇救落水婦女的事情後,她們安心了,紛紛對自己的丈夫伸出了大拇指。
救人者背後有家庭的支持
記者在與兩位師傅聊天的過程中,也瞭解了他們的家庭情況。從中不難看出,今天他們能夠勇敢救人,背後的家庭給予了他們無限的力量。
賈繼停和老伴6年前來到天津,來津的目的是爲了給大兒子照顧孩子。賈繼停說:“我有三個兒子。大兒子在南開大學本碩連讀7年,現在是耀華中學的老師,兒媳婦是醫生。他們的孩子都是我和老伴帶大的,明年就要上學了。二兒子在一家汽修廠工作,也在天津娶妻生子了。三兒子在武漢讀的大學,今年畢業後也來到了天津,他現在做建築設計工作。雖然我沒有讀過太多的書,但我就發誓,一定要把我這三個兒子培養成才。”
賈師傅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,當年他就靠和老伴在老家種地,供養着三個兒子讀書,這些年的花費加起來20多萬元。對於農民來說,這20萬元的確是個不菲的數字。“終於沒有辜負我和他孃的努力,這三個兒子都成才了。”賈師傅說:“我大兒子碩士畢業後,想去研究院工作,當時我就不同意了。學校把你培養出來,你就得靠你的知識教育後來人,我支持你去學校教書。後來他就聽了我的話,做了一名教師。”如今,大兒子爲了讓父母在津能夠安心生活,還給他們購置了一套房子,這就算把家安在了天津市。
左欽生來天津3年了,退休前曾是一位教師。“開始我在初中校做物理、化學老師。30多歲時,老婆身體不好,學校爲了照顧我,把我調到小學,以此減輕壓力。再到後來,她走了。我就一直帶着我的兒女們生活。”退休之後,幾個孩子也都成家立業了,他們也在催促自己的父親“往前走一步”,老了之後至少有個伴。在兒女的張羅下,左師傅認識了現在的老伴,並隨老伴來到天津生活。
左師傅告訴記者:“當老師時總是在講臺上告訴孩子們,要學習雷鋒,要見義勇爲,遇見事情不能慌張更不能逃避。現在事情擺在我的面前了,我怎麼可能退縮呢?後來也有人說,你就不怕將婦女救上來後,人家訛你?我就告訴他們:我不怕!見義勇爲是好事,有黨有政府給好人做後盾,我纔不怕那些呢!”記者問左師傅:“您已經65歲了,那時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安全?”他笑呵呵地說:“當時哪有時間想那些,救人最要緊!”
在聊天的過程中,兩位師傅也講了他們平日裏的一些瑣事:比如一位大媽推着小三輪過國泰橋有些吃力,左師傅上前幫着她推,一直送到河西一側。再比如一位大爺買了很多大蒜,賈師傅將大蒜放在自己的清潔車上,一路送老大爺回到家中。工作當中撿到的半導體、釣魚椅……他們都精心地保管起來,直至失主回來後原物歸還……
特別想知道落水者現狀
兩位環衛工人勇救落水者的消息傳播開來,單位特別爲他們舉行了表彰會,在會上號召大家向兩位老師傅學習,學習他們見義勇爲的精神,並請左欽生作爲代表上臺講兩句。
左師傅說起表彰會的場景,還略有些激動,他說:“得知讓我發言,我還真是精心準備了一番。我先要感謝黨的培養,沒有黨多年來的培養,我和老賈也沒有這麼高的覺悟。接下來感謝單位領導對我們的關懷和厚愛,感謝天津市民對我們的支持和鼓勵。我在發言稿裏還說:環衛工人平凡而偉大,我們在天津受到了人們的尊重和理解。在救人的時候,我想到的就是人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,重於泰山,就是這樣的信念讓賈繼停和我不顧一切,去救落水者。”在發言稿最後,左欽生還寫了一首打油詩,他一字一句地說:“山外青山樓外樓,英雄好漢爭上游。爭得上游莫驕傲,還有英雄在前頭。”
賈繼停、左欽生在津勇救落水者的消息,也通過網絡傳到了他們的家鄉。如今已做了“太爺”的左欽生接到了孫子打來的電話,電話中,晚輩對長輩的義舉表示欽佩,與此同時也提醒老人注意安全。賈繼停的家鄉人打來電話表示問候,覺得他的行爲給濟寧人爭了光,給山東人添了彩。
光榮的背後也有着些許的遺憾。到今天,救人事件已經過去了20多天,想必那位落水者已經度過了危險期。但至今兩位師傅不知道救的人姓甚名誰,也沒有得到一通感謝和慰問的電話。賈繼停告訴記者:“其實我倆都挺惦記那位落水者的,也去過派出所問。希望知道她目前的現狀。說句實在話,當天光顧着救人根本沒仔細看她長的啥樣,現在走在街上迎面走來我或許都認不出。”左欽生說:“我們也不是爲了一聲感謝,一些慰問。我們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康復了。如果有啥想不開的,我可以跟她念叨唸叨,我這做思想工作在行啊。凡是都得朝前看,好日子還在前頭呢。”
【真情記錄者】
爲見義勇爲者鼓掌
我們不必探究落水者究竟爲何落水,我們更在乎救人者的那份情懷。兩位外省來津務工人員,聽到呼喊後,第一時間抵達現場,毫不顧忌個人安危勇救落水者,依靠自己掌握的簡單急救經驗對落水者展開施救。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跟時間賽跑,跟生命賽跑,他們爲接下來的施救爭取了足夠的時間。兩位老師傅的言語是樸素的,情感是真摯的,他們用自己的行動給第二故鄉做着實實在在的努力和貢獻。
在施救現場還有兩位市民——王培恭、李靜,他們的善舉大義同樣值得肯定。請伸出雙手,爲見義勇爲者鼓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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